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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一回  钻云眼暗藏箱底

      诗曰:

      古来好色胆如天,只笑衰翁不自闻。

      顿使芳心随蝶乱,空将画阁锁婵娟。

      这首诗,单道老人家,不可容留少艾在身边。男情女欲,总是一般的,而女犹甚。以少配少,若有风流俊俏的勾引,还要被他夺了心去。而况以老配少,既不遂其欢心,又不饱其欲念,小则淫奔,大则蛊毒。此理势之必然。

      话说溪南有个大树村,村中有一老,名符成,向来原是温饱的。到了此老手里,收丝栈米,赚了万余家业。终日营营,只在利上着神。儿女分中,不曾讨得一个。虽娶妾数人。却也古怪,半个男女不生。及至嫁了到别家,都生男育女起来。此皆符成做人残忍,刻种成家,天使符成无后。到了望六光景。

      一日,符成在田边看田,见一老人携一小童走来。及当面一看,乃是旧识,叫做边好。符成问道:“此孩子是谁?”边好道:“是小儿。”符成骇道:“老兄向来无子,有甚法儿得来?”边好道:“有甚法儿。我与你虽过半百,老当益壮。天不绝人,娶个妾婢,自然生出儿女来。况你小我两岁,何患生不出子来。快寻个标致的娘母来。不可错过。”

      符成感谢,别了回家。忙唤媒婆,搜求美女。遂寻了北山头新家的女儿,叫名新玉。女家贪慕符成财帛,把个如花摘下来的女儿,奉承符成为妾,将这风流种葬送了。诗曰:

      无限娇羞玉不如。风流肯让别人殊。

      重垣纵使千般锁。难锁芳心欲寄书。

      却说符成娶了新玉过门,见了这如花似玉的女人,不觉满心欢喜。曲意奉承,十分努力。新玉原是真黄花女儿,此时情窦未开,趣味未谙,胡乱混过满月。不料符成这一月,多搬搬火,身上添上好几桩病起来,看看来不得了。你道那几桩病?

      第一件,耳中婵鸣鸦噪。

      第二件,眼中流泪昏花。

      第三件,鼻中不时流涕。

      第四件,嗓中痰喘交加。

      第五件,膝中酸疼若醋。

      第六件,臀中泄气如麻。

      符成有了这几桩病在身上,那鸡巴就如鼻涕相似,如何干得这个营生。新玉过了月余,被此老以干功夫越挑拨得春心缭乱。一日新玉去摸符成的玉茎,就如绵搭絮一般。符成笑道:“看你的造化,弄得硬么?”那新玉情兴如火,百般搓弄。忽符成道:“好了。如今硬朗起来了,你快拿开手,待我来。”便眠在新玉的身上,将膫子一突。不料这东西折转一半,在上叠个不了。新玉啐道:“我里边一毫也不见进来,你还在上边叠些甚么?”

      符成自觉没趣,只得扒将下来道:“我南山有园,北村有屋,东边有田,西边有荡。我与你尽好过日。”新玉骂道:“老骳人的。自古道得好,‘家有千贯,不如入进分文。’”符成笑道:“你这丫头,笑我没用。这两日连战疲了,我养精蓄锐两日,你还要讨饶哩。”新玉做鬼脸道:“呸。”是此后新玉情窦既开,趣味已谙。见了俊俏后生,恨不得一口水吞他下肚。同着此老,不由他不唾骂媒人,怨恨爹妈,叹息命薄之苦。词曰:

      家住北村山底,生来二八妖娆,

      爹娘见识没分毫,误配龙钟一老。

      昼夜鼾呼图睡,婆娑曲背驼腰,

      痰喘唾沬甚腥臊,惜玉怜香那晓。

      却说那一村,妇女皆以打绵线为活计。偶一日,新玉拿了这绵线叉儿,来到东厢房坐下,这间房儿绕着一湾流水,几树垂杨。鸟啼花笑,幽闲静芳。

      且行人稀少,非耽幽爱静之士,不向这边走。新玉常常来此,以为消遣闷怀之所。一日也是合当有事,近村有一后生,姓燕名轻,乃是一个游浪子弟,见了人家妇女,莫说姿容艳冶,就是有一二分颜色的,都要刮她到手。故人上取他个混名,叫做钻云眼。这日打从房廊下经过,一见新玉,吃了一惊。新玉见人走响,抬头一看,见了燕轻,也吃一惊。彼此就是瞅蛋的一般,一眼钉着,目不转睛。

      两人正看得热闹,只听内边咳嗽响,新玉便立转了身。腰门响处,摸出个符成来。燕轻远远回顾,知是符成,暗道:“此老什时讨这雌儿?老儿老儿,不是我燕轻笑你,这窃玉偎香的事,不是你老人家干的。看那小娘子。一眼恨不得瞧杀了俺。且再折转去讨个地头好寻官做。”仍旧摸将转来,却是那人不在。燕轻瞧一个空,便跌足道:“我适才不曾唱个肥喏,通个姓名,叫那娇滴滴的心肝从何处想起。且向前边柳阴下少坐片时,待他出来再作理会。”于是向柳树下去等。诗曰:

      陡见佳人便欲亲,巫山思纵楚王身。

      枝头鸟语如相识,也憾狂夫恁毒情。

      却说新玉虽走了进去,心中却费踌躇道:“适才那人见了人家女眷,骨头没有四两重的一般,扭捏身躯,卖弄许多风流出来,他心里不知怎样过不得在那里。被这老厌走将出来,缠了半日,厌死了人。他若有心,必竟还从这里来,让我再去瞧他瞧看。”于是拿了绵线叉儿,走出廊房来,东西一顾,不见有人,进内打线消遣。

      燕轻远远望见,急忙踅将过来。见新玉独自打着绵线,乃向前躬身一揖道:“小娘子打得好线,又圆又紧,又光又润,就是天仙织女打不出这等好绵线来。小子有些,不知小娘子肯与我打么?”那新玉忙起身回礼道:“官人又来说笑话了。我自家要紬,聊打应用,怎有闲功夫与别人打?”燕轻躬身道:“小子真心羡慕而来,怎说个别人二字,若得小娘子见怜,与我打了穿在身上,就如天仙赠董永的织锦一般,如何忘得恩惠。”正说得高兴。

      只听得里边嗑嗒嗑嗒的呛出来了,只见符成手提茶壶道:“惟我知得你的饥渴,特烹一杯,为你解渴。”新玉故意将身一扭道:“谁耐烦吃它。”符成道:“你既不肯吃茶,我与你同到揽凳上去,瞧瞧那树上的双双紫燕,两两黄鹂,正像我与你一对儿。”扯了新玉同坐在揽凳上。新玉瞅他一眼道:“你明明是个老柴根,还认做老少年,伴着那醉杨妃做一块么。我有首诗,正与你相合。诗曰:

      六十做新郎,残花入洞房。

      聚犹新燕子,健亦病鸳鸯。

      戏水全无力,衔泥不上梁。

      空烦神女意,为雨傍高唐。

      符成待她说完,便一把搂定道:“你这小油嘴,嫌我老么?我人老性不老。”将嘴布去要亲嘴,新玉在支右吾,不肯掇过脸来,符成在他的粉颈上咬了一口。两个顽了一会。却说那燕轻在树林中,仿佛见一老一少,在那里卷一起,撼一起。他便顿足气道:“罢了罢了!这枝花儿缠死了。”不觉天晚,见凳上无人,已知二人进去,只得且回家,明早再来。词曰:

      小院娇红无数,未许狂蜂轻觑。

      各自待时来,始向东风齐吐。

      莫误莫误,最厌枯藤缠住。

      右调如梦令

      却说那燕轻回家,那里得睡。巴得窗隙儿稍亮,忙忙起来打扮道:“我就在那绵线上做功夫。”于是袖了些绵子,带些钱钞,一直径望符家廊下来。但见:

      朱轮犹隐树,宿鸟尚依林。

      露重草垂砌,烟深柳挂楹。

      燕轻举头一看,见窗门未启,静悄悄没个人儿。笑道:“来得太早了。”只见那狗洞内钻出一只狗来,口内衔着一件东西,在那烟雾中甩头甩脑的颠。燕轻见了,一直赶上前,赶下狗的东西。拿来一看,是一只绣花的膝裤儿。他便拿起扑一扑,向嘴边闻一闻。馥鼻熏香。笼在袖里,乃自道:“这件东西,若是这个冤家的,天假其便,姻缘有望了。若是别人的,可不空欢喜么。”只见呀的一声门响,见个小使儿出来打狗。

      燕轻向前问道:“小哥,你为何打狗?”那小使道:“适才姨娘一只膝裤,被这刁胚拖了出来,不知丢在何处?”燕轻暗喜道:“谢天地,我有进身之阶了,好似绵子多。”于是仍旧在树林中张望。却说那新玉已想那人早来,梳妆完,拿了绵线叉儿,出到廊房里。把四面窗子开了,见四下无人。走到河边,看那一湾流水滔滔前逝。不提防燕轻已蹑其后,见他容光射人,一时按纳不住。暗道:胆大得一半。胆小得一看。

      于是轻脚轻手,向他背后一搂。新玉吃一惊,忙退进槛内道:“你这人好不知死,来做什么?”燕轻便向袖中取出膝裤道:“特送还膝裤。”新玉笑昵不止道:“适才狗拖了我的去,原来是你拖去的。”燕轻双膝跪下道:“若做得大娘子家里狗,也是造化的。”新玉道:“痴子,做狗有甚造化。”燕轻道:“朝夕蹲在大娘子绣鞋儿边,浑身香气也闻些,如何不是造化?”新玉笑道:“不睬你这涎脸。”往里便跑,被燕轻把新玉的袖兜儿扭住,要跑也跑不脱,回身道:“冤家,还不快些起来,他就出来了,他若来,你就里死,我晓得你也不要命了。”

      燕轻道:“我要应承了才起来,若不应承,我跪到明朝也不起来。”新玉道:“他若来,你怎么处呢?”燕轻道:“我正要他来,死在大娘子跟前,也做风流之鬼,若回家去,今日思明日想,死得没趣。”新玉快以手扯他起来道:“快起来,他就出来了。”燕轻罢势将新玉抱住,以嘴贴着新玉的面颊腮道:“我的心肝娘,你约个日子,救我一救。”新玉道:“看得这样容易,歇半年三个月,来与你个信罢。”

      那燕轻搂紧了新玉道:“你害死了人,就是今日晚间我来罢!”新玉道:“目看你时运,若今日里边无事,可以来得,我就折花一枝,插在后门上。以有花为号。有花来,无花你断不可来,牢记牢记。”燕轻道:“多谢娘行,谨依佳命。”于是搂定,连做七八个亲亲,舐得新玉的颊腮俱湿,就像有一种至味在里边的,两只脚都酥倒。听得里边门响,挪移都挪移不动,只得狠命的挣将出来。犹幸得符成出来,还未看见。新玉忙把袖口揩抹嘴边唾沫,心中就如小鹿儿撞的一般。

      符成道:“为甚的早膳未吃,就出来闲耍,与你同进去用了再来。”燕轻复将转来,见二人俱已进内。他得了这天大喜信,回家只恨日下得迟。走进走出,如醉如狂,唱个曲儿道。调曰:

      俏冤家独立在檐儿下,手撮着绵线叉。

      细端详,她乱绾乌云,斜把这金钗压。

      我轻轻搂抱她,我轻轻搂抱她,

      令人遍体麻,思量怎肯便丢开罢。

      右调·江风

      却说新玉归家,好生费想道:“那人许了他,岂可辜负他等,着落他在何处好。天花板何如?”回想道:“上下不便,缓急难掩。”见一口丝厨,道:“丝厨妙!”又想道:“不好,倘老厌来取东西,却如之何?”见一只箱子,乃大喜道:“物有偶凑,事有偶然。此箱天然被老鼠咬一大孔,藏在里边,又不气闷。虽神鬼也不知觉,天随人愿,妙极妙极!”遂将旧衣腾出,折了枝花,忙向后门插在板上,只听晚些行事。诗云:

      羞向枯杨集羽翎,知音原自惜知音。

      灯前有约同携手,且上秦楼望楚运。

      又早金鸟坠下,远寺钟鸣,路上行人稀少。那燕轻踅到符家后门边来,只见门上花枝迎风摇战,心下便欢喜无比。等了一会,只见那扇门儿若有人动,他便贴将拢去,见已开一条缝。把指头轻轻弹了两下,只听见里面低低问道:“那一个?”燕轻知是新玉,便低低应道:“是我。”燕轻只见门儿半开,就钻入去。新玉忙把门儿掩上,携了燕轻的袖道:“随我来。”

      两人不走正路,由空屋里走了好几个弯,方达卧室。新玉布燕轻的耳道:“这里有个空箱,你且在里边蹲一蹲,待我打发了他去,便来陪你。”燕轻道:“这箱内如何存身,可不闷死。”新玉道:“不气闷的,有个天然洞在上边,你快进去,恐有人撞见不便。”燕轻便把身子钻入去,新玉把箱子锁好,径自去了。去不多时,燕轻在箱内只听得有人说话响,他便向孔边侧耳听声。

      闻得新玉道:“我今日身子不快,你娘房里歇罢。”符成道:“我不去,我不去。”新玉道:“娘的房里就是我房里一般,如何不去?”符成笑道:“我不要那老物。”新玉亦笑道:“啐,我又要你这老物?”符成大笑道:“我的亲心,我犹未老,今夜断然包你爽利。”新玉道:“我今日实是身子不快,你去那边歇一宿,明日来罢。”

      符成道:“我不睬你,我先去睡,你快来。”便脱衣上床,先去睡了。新玉想道:“且去打发他上路,省得那人久等。”忙忙脱了衣服,吹灭了灯,恐又闷坏了那人,复来开了箱,上床去睡。符成见新玉钻入被来,搂搂抱抱,把那半硬半软的东西,塞将入去,弄不上十余抽,不觉就似鼻涕般软了。新玉见他不动,摇他摇道:“下来罢。”

      那符老作娇作痴道:“我今夜要在你肚皮上睡这样一觉儿,把这鸡巴养在你的那窠儿里。”新玉道:“谁耐烦。”将身要颠播他下来,争奈这老子一把抱紧,死不放松。新玉无奈,只得任他睡着。看看见他鼻息儿来得急了,轻轻卸他下来,不敢惊动。又挨了一会,方缓轻轻的钻出被来。此时燕轻也等得不耐烦,那卵子也硬得不耐烦,那精儿也流得不耐烦。

      见新玉走下床来,忙就摸去搂定了。极头极脸,也不顾屄生得高低,只一捣,捣得势重,把精儿直冒出来。新玉道:“你原来也是这样来得快的。”燕轻道:“我猴急了,莫忙,待我来。”把个衣服拭净,将新玉搂紧,连亲几个嘴儿,亲得呜咽有声。不觉腰间那物突然而兴,重整雄锋。将此物一耸进去,只见新玉的家伙紧固固火热的。那燕轻满身酥快,提进提出。

      正在兴头上,只听见符老一个翻身,要夜壶。新玉只得放出了,递夜壶,又等接了道:“你睡,我肚里痛得慌,我还要解一解来。”复又两人撞将拢来,重入进去,抽不上数十抽,符老又道:“姨娘,你坐了这半日,不要泠了,我起来拿件衣服与你。”新玉听得响动,连忙推开了道:“我来了,你不必起来。”于是复纳了火,上床同睡。那符成把只手去摸新玉的肚皮道:“不痛了么?”复又摸到彼处,笑道:“还是湿的。”正是:

      名花已着他风雨,可笑东君尚不知。

      却说那符老醒后,再睡不着,白嘈白嘈的把家务事说个不了。急得新玉的窍儿里,如千万个蚂蚁在里面,钻得痒不可当,急得这燕轻好似那酒鬼,才吞得三五盏,望不见酒到。叫他的卵子硬了软,软了硬。看看已敲五更,符成方才沉沉睡去,新玉见他睡熟了,轻轻挨下床来,摸到箱边。燕轻却倒在久凳上,见新玉来摸,忙跳起身一把抱住,将此物入将进去。这回真个好战,一往一来,一起一例。用了一部老力,约有千余抽光景,直弄得:

      倒流三峡水,满溢巫山云。

      两情委的欢畅,方才歇手。早鸡儿唱了,新玉道:“天将明,你仍在箱内一坐,我打发老厌去了,来送你。愿郎君无忘贱妾此情,不妨频来,莫教人悬望。”燕轻道:“不须嘱咐,管不叫大娘子脱空。”说毕,仍向箱内去坐,新玉复来床上睡了。不多时天隐隐有些亮光,符成起来,分付人落田。新玉亦起来,趁早送燕轻从后门去了,做得甚是隐秀。有诗云:

      不藏衣饰却藏人,这个机谋忒恁新。

      堪笑情郎无见识,如存洞底假吞声。

      却说那符成终日忙忙为利,那有闲暇肚肠去时刻防奸。新玉趁空,未至天晚,就折花插在后门之上。燕轻踅来,见花满心欢喜。同新玉引进卧房,还如向法,锁在箱内。只见符成天暮叫丫鬟掇了四碗肴馔,两注子酒,到新玉房里来,道:“我日间忙了一日,至晚才有功夫。今见此新月,不可不同新玉共赏,聊酌一杯,休负此兴。”新玉道:“我昨夜被你搅了半夜,至今肚中还是疼的,有甚心情与你闲戏。”

      只见那丫鬟已将酒馔摆在桌上,新玉道:“酒且权放在此,倘我略好些,独酌一杯,你今日且到别处顺溜。”老子摇头不肯。新玉用尽平生之力将符老一推,直推出门。他便关了房门,停一会,开箱放燕轻出来,罢着这新月,并肩叠股而坐,列着现成肴馔,一递一口酒。燕轻抚摩新玉的嫩乳酥胸,月下更显得洁白可爱。

      遂将新玉裤儿褪将下来,新玉坐在燕轻身上,将此物套将进去,在右揉擦,渐渐没根至脑,只存二卵在外。擦得那新玉一阵一阵热水出来,以手捧定燕轻的脸,以嘴布着燕轻的嘴道:“我的亲亲,天生这般大的行贷子,差不多顶到奴的心里了,你不信把手摸摸看。”燕轻道:“你与符老亦有此乐否?”新玉这:“还要提他起来,若不遇你,可不误我一生,只道男女不过大略如此,如今才识裙带之下有如此乐境。”

      那燕轻说得动兴,便搂新玉按倒床上,新玉的牝户又紧又暖。那燕轻提出至首,复送至根,就加拔树根一般。只听得刮嗒的一片一声怪响。不料那符成已去,丫鬟思量收些残羹剩骨,在门前悄悄的等。子午卯酉,看得十分亲切,不敢惊动,遂通知同伙丫鬟,并家人媳妇,都来窃听。他两人还在房里踊踊跃跃,入得发风。不觉吹到上房,符成的妻子唤来讯问其细,众口一般,都是亲眼见的。

      逐与符成知道,符成道:“罢罢,这都我自不是,但此事如粪窖一般,越掏越臭,我自有法。”遂将新玉房中衣箱床帐,尽移在上房,把床来丁字铺了。又将新玉房儿封锁,把各处廊房一概寒断,只留正路出入。方唤新玉分付道:“你做得好事,我养你的廉耻不言。从今不许半步出门,只在娘房里做些生活,若犯了我,你休想再生。”新玉自知漏泄,不敢声张,忍气吞声,暗自气苦。

      却说那燕轻连来数日,不见门上有花,便只管向门上偷觑。目惊动了一个刚狼家人,名唤符助,乃对符成道:“那人日逐还来,不时张望,小人气忿不过,欲待结果了他,未得家长之命,不敢动手,请问。”符成道:“只要做得干挣,我亦痛快,难道倒容得他么?”符助遂回房,取了叉鱼的五股叉,在后门等候。早不知死的燕轻热血搭心,又走将来探头探脑在后门口等。

      不防这符助提叉在黑暗处,当心一叉,鸣呼哀哉!跌倒在地。那符助有力,两手提起死尸,向东边田内。将些柴草,拿升黄豆,在那没人烟的所在,一炼成灰,影迹俱无了。新玉亦闷成病,半年而亡。总是符成老人,日暮途穷,自保不暇,娶此美妾,以招罪孽。有远见者当首肯此篇。诗云:

      休想枯林藏彩凤,漫思昏眼看娇花。

      省将扁钥重重闭,何虑昆仑盗法佳。

       完